[No.H100]
據外媒報道,谷歌位于加州桑尼維爾的辦公大樓是該公司最大的園區(qū)之一,但在上周五當天,大樓里幾乎空無一人,通常人滿為患的自助餐廳里也沒有人排隊。前一天晚上,在一封發(fā)給公司全體員工的電子郵件中,谷歌概述了應對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應急計劃,并通知舊金山灣區(qū)的員工,他們可以在家工作。
安全工程師阿馬迪普·辛格·普雷瓦爾(AmarDeep Singh Purewal)也更喜歡在家工作。但普雷瓦爾是谷歌的合同工,不能遠程訪問他的谷歌電子郵件賬戶。因此,普雷瓦爾直到來到辦公室才看到谷歌的安全計劃。即使在此之后,他也不確定這種靈活性是否適用于像他這樣擁有紅色承包商徽章的臨時員工。
像普雷瓦爾這樣的合同工由谷歌外包的中介機構雇傭,比起全職雇員,這些人享受不到或者完全沒有相應的福利待遇。他們不僅薪資很低,而且常被迫加班,因此被稱為“二等公民”,以便與大型科技公司的正式員工區(qū)分開來。
自2月下旬以來,新型冠狀病毒在美國的傳播不斷加速,硅谷對這種威脅的反應也在不斷變化。隨著確診病例突然出現(xiàn)在北加州和華盛頓州的科技辦公集群附近,科技公司迅速為所有全職員工做好了安排。在來自員工的內部壓力和來自競爭對手的同行壓力的推動下,監(jiān)管機構、勞工活動人士以及新聞媒體的詢問加劇了科技公司的壓力,它們不得不將應急計劃擴大到包括承包商,這些承包商是通過中介機構和第三方公司雇傭的。
現(xiàn)在,對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擔憂引起了人們對所謂“影子勞動力”以及白領之間本來不太明顯的階級分歧的更廣泛關注。許多公司依靠承包商來打掃和保護他們的校園、準備食物和駕駛班車。但科技巨頭始終不愿承認從事類似辦公室工作的白領承包商是全職員工,但他們的薪酬更低,沒有股權,特權也更少。這些承包商編寫代碼,調整發(fā)布在Facebook和YouTube上的內容,管理項目,招聘員工,并培訓數(shù)字助手。
在西雅圖和舊金山灣區(qū)等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震中,許多科技巨頭選擇關閉了辦公室,以幫助限制這種病毒的傳播。但這些員工中的許多人都不清楚,如果被迫在家工作,他們要怎樣完成任務,亦或者因為沒有工具而完全不需要工作?
谷歌發(fā)言人凱瑟琳·威廉姆斯(Katherine Williams)表示:“在這場危機中,我們很早就決定,在我們擴大的勞動力隊伍中,可能受到辦公室時間表減少影響的小時工將獲得他們本應工作的時間的補償。我們知道這是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期,但員工和員工合作伙伴對這項政策的反應是積極的。”
周五,F(xiàn)acebook也表示,如果對臨時工的需求減少,如果辦公室關閉或他們生病,該公司將繼續(xù)向臨時工支付工資。Facebook發(fā)言人德魯·普薩特里(Drew Pusateri)指出,該公司的政策適用于所有承包商。然而,對于雇用這些承包商的機構,也可能決定他們獲得的待遇。
在應急電子郵件中,谷歌向“臨時工和供應商”保證,如果辦公室關閉,這家搜索巨頭將“與你們的雇主合作,確保我們支付補償”。這一承諾聽起來讓人倍感欣慰,特別是對于普雷瓦爾這樣的承包商來說,他每年只能累計休三天病假。
但普雷瓦爾說,即便是在周五,雇傭他的機構Beacon Hill Staffing Group也不確定谷歌的政策是否意味著他可以在家工作,或者如果不能這樣做的話,他可以繼續(xù)拿到工資,該機構在周一與谷歌交談后會知道更多情況。對于與妻子、三個孩子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普雷瓦爾來說,這種不確定性構成了健康風險。
Beacon Hill Staffing Group沒有立即回復記者的置評請求。但在普雷瓦爾看來,這種混亂似乎是故意的。對于與工作有關的問題,他的谷歌主管通常會當面或通過谷歌Hangout與他交談。但他們沒有召開會議,也沒有讓承包商知道他們正在制定的計劃。普雷瓦爾說:“你不知道去哪里尋找答案,也許他們是故意這么做的。”
聘請承包商的做法使科技公司能夠節(jié)省更多資金,而且人員看起來比過去幾十年的主導行業(yè)更加精簡,并避免了圍繞招聘或裁員而來的審查。2019年,迫于科技領域日益增長的勞工運動的壓力,F(xiàn)acebook和谷歌提高了與其合作的承包公司的雇傭標準。
但這種做法仍然無處不在。谷歌的承包商,從廚師到程序員,數(shù)量甚至超過了其全職員工。美國相關媒體報道稱,截至2019年3月,谷歌大約有12.1萬名臨時工、供應商和承包商,相比之下,其全職員工只有10.2萬人。
在采訪中,十幾名為大型科技公司工作的承包商表示,他們對新型冠狀病毒最大的擔憂是有限的醫(yī)療福利和較低的工資,即使按照衛(wèi)生官員或他們工作的科技公司的指示去做,他們的經濟負擔也會加重。有些人希望對新型冠狀病毒的關注能促使他們整體上得到更公平的待遇。
Facebook位于加州門洛帕克總部的一名承包商說:“與照顧他們的健康相比,照顧我們自己的健康似乎是次要的。”由于擔心遭到雇主或Facebook的報復,這名承包商要求匿名。
與普雷瓦爾不同的是,F(xiàn)acebook承包商每年有大約16天的帶薪假期。上周四晚上,她得知Facebook正在敦促舊金山灣區(qū)的員工在家工作。但周五,她依然還在辦公室,不確定是否可以在家工作,或者必須休假。當她在門洛帕克園區(qū)時,她聽說臨時工也被敦促在家工作。她懷疑她的雇主可能是引發(fā)這種混亂的根源。
有些白領承包商理論上可以在家工作,但由于差別待遇、法律限制或安全方面的強制規(guī)定,公司往往會對承包商施加更嚴格的約束。在許多情況下,他們無法將計算機帶回家,無法訪問共享數(shù)據庫,也無法遠程登錄。
許多美國工人的處境更加岌岌可危。美國是唯一一個沒有帶薪病假的富裕國家,只有約四分之一的工人能享受到這種待遇。像Uber司機或DoorDash快遞員這樣的零工,由于他們的工作性質,他們可能面臨更大的風險,但他們沒有福利或最低工資保護。
2月下旬,首批通過社區(qū)傳播感染的新型冠狀病毒病例在加州北部被診斷出來,那里靠近許多科技巨頭的總部,西海岸發(fā)現(xiàn)了更多病例,包括亞馬遜和微軟總部所在的華盛頓州�?萍脊驹趯嵤╊~外的安全措施時,讓員工和公眾保持了解最新情況,先是下令更頻繁地清掃辦公室,然后取消會議,限制出行,最后敦促員工在家工作。但承包商將如何受到應急計劃的影響尚不清楚。
在谷歌內部,員工們正在向公司施壓,要求公司回答有關承包商帶薪病假的問題。據美國媒體看到的電子郵件顯示,一名員工向谷歌擴展勞動力主管提交了一份文件,并復制了針對承包商和臨時工的內部討論小組的對話。
承包商得到樣板文件指示,如果他們生病了,可以在家工作,并向公司通報。在電子郵件帖子上,員工們周二在谷歌新型冠狀病毒常見問題解答的底部也搜索到了關于“補償覆蓋”的字樣。一名谷歌員工問道:“這是一個令人感到十分困惑的句子,但聽起來他們好像是在說不用擔心薪水的問題?”
在討論中,員工們承認了固有的等級制度。一名谷歌員工寫道:“如果員工被迫帶病來到辦公室,供應商雇傭公司和谷歌都不會聽從他們的意見,采取其他措施來解決這個問題,那么誰來對我們超過50%的員工的健康和安全負責呢?”他還補充說:“推而廣之,新型冠狀病毒大概不會像我們那樣歧視徽章的顏色。”
據一名與會員工透露,周三在Facebook舉行的公司全體會議上,員工們詢問承包商是否能夠在家工作,以及廚房和清潔員工是否會有帶薪假期,因為他們沒有遠程工作的選擇。
同一天,在位于奧斯汀的內容審核員辦公室里,一名經理詢問員工家里是否有WiFi,并寫下了人們筆記本電腦的ID號,這讓一名承包商相信,他們正在對一個過程進行分類,以便允許部分員工在家工作。內容審核是個特別棘手的問題。通常情況下,承包商不能在家工作,因為他們處理的內容敏感,而且涉及人們的賬戶隱私問題。然而,另一名員工表示,IT員工正在努力制定例外情況,以防疫情爆發(fā)。
周四,微軟總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發(fā)表了一篇博客文章,宣布如果辦公室出于安全原因關閉,他的公司將向無法遠程工作的小時工支付工資。史密斯在挑戰(zhàn)其他大公司時寫道:“作為一家公司,我們致力于將公共健康作為我們的首要任務,并盡我們所能解決新型冠狀病毒對經濟和社會的影響。我們認為,有能力采取這類舉措的大雇主應該考慮這樣做。”不久之后,谷歌、Facebook和亞馬遜公布了他們自己支付小時工薪酬的計劃。
微軟發(fā)言人弗蘭克·肖(Frank X.Shaw)表示,他正在努力核實這項政策是否包括白領承包商,但他確實表示,這項政策的重點是北加州和普吉特灣地區(qū)的4500名小時工。亞馬遜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發(fā)言人杰基·安德森(Jaci Anderson)表示,這一承諾適用于其西雅圖和貝爾維尤園區(qū)的小時工,這兩個園區(qū)有1萬人,包括餐飲服務人員、保安和清潔工。
在一篇博客文章中,Alphabet及其子公司谷歌首席執(zhí)行官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寫道:“隨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在全球范圍內傳播,我們正懷著深深的責任感接近這個前所未有的時刻。”
在圣誕節(jié)前后休了兩天無薪假期后,為谷歌購物系統(tǒng)從事數(shù)據分析和內容創(chuàng)作的承包商弗蘭·貝斯登(Fran Baisden)只有6小時58分鐘的帶薪休假。即使是那些時間也是難以保證的。據貝斯登稱,他的雇主HCL Technologies可能會取消休假時間,因為政策規(guī)定,無薪休假必須以一周為基礎的。匹茲堡辦事處的承包商最近加入了工會,他們對這一政策提出了質疑。HCL沒有立即回復記者的置評請求。
目前,承包商也不允許將筆記本電腦帶出辦公室。因此,如果谷歌關閉匹茲堡的辦公室,貝斯登可能無法在家工作。同一辦公室的另一名承包商指出,為她的項目工作的全職員工主要是白人男性,而承包商主要是女性,“這是我在思考這個問題時會深入探討的問題。”
這名承包商還說,對于普雷瓦爾來說,科技行業(yè)的慈善努力與其承包商制度堪稱格格不入,并指出谷歌在全球各地進行慈善捐款。他問道:“你要到墻外去幫忙,但在你的社區(qū)里,多給承包商一點錢有什么不好呢?為什么這種歧視就發(fā)生在你自己的公司里,你卻選擇視而不見?” (騰訊科技審校/金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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